山那边有个堰塘
回家坝的“观音寺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学校,我知道我的父辈都在这所学校读过书。母亲在这里读了小学、初中,然后上城里读了高中,以后又回到这所学校当了一名教师。
“观音寺”背靠着一座山,小时候看那座山好高。山的背面有一个堰塘,堰塘的水很清。堰塘旁边有一个院落,住着当地的人家,雪儿的家也在那里。
母亲在学校教语文和音乐,雪儿和我同是母亲的学生。
雪儿好看,黑亮的头发常扎成两条小辫子,细柳的眉和杏儿的眸,花瓣儿样的唇,浅浅的笑,好温柔。
雪儿爱美,雪儿的父亲时常倒腾木材,赚点农村以外的钱。雪儿常穿的是蓝黑的带小花的“灯草绒”,卡其布裤,一双带拌的园口皮鞋。我暗里把她比作台湾的林青霞。
雪儿的成绩好,所以在班里她当班长。我个子高点,所以我当的是劳动委员。
做课间操的时候,大家都看雪儿,因为雪儿确实太好看,所以课间操经常做不整齐,连体育老师都在抿嘴笑。放学后,许多同学都愿与雪儿一路,有些高年级的同学还在后面打口哨。我急!因为我的家住在学校,找不到理由可以跟在雪儿的后面,可以一路看她的背影。
有个星期天,我邀邻居小伙伴钓鱼。我们翻过背面的山,来到雪儿家边的堰塘。堰塘大,院子也大,我不知道雪儿住在那一家,我选了一个能够看到整个院子的位置,然后将鱼线放进塘中。
不时有小的虾来触碰鱼饵。但过了许久,也不见鱼儿上钩。
太阳渐渐地要到头顶了,火辣辣的燎着皮肤。我拉下草帽,瞅瞅塘中的浮漂,没动;再瞅瞅院子,也没有动静。我拿起鱼竿满塘子东一抛西一甩,也没有拉上鱼来。
乡间的午饭很暗,不时有农家的妇人来塘边洗菜,我才感觉肚子有一点饿。偶尔见塘中有鱼儿腾起一团水纹,但它就是不到我这边来。我好想这个时候雪儿也出来洗菜,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能给我拿来一根小板凳,或许再给我煮两个加了白糖的荷包蛋……
真美!
“齐哥”,我正在发呆,小伙伴叫我:“太阳大了,钓不起来,我们回去吧。”
我收起鱼竿,懒懒的往家走。
爬上山的垭口,我忍不往回看,猛看见堰塘边的竹林旁依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在向山垭这边望。
我的心一怔!咚咚的跳得非快。
……
后来我跟母亲一样,进了城里读书,很少再见到雪儿。
转眼许多年过去了,我参加了工作,有了自己的妻,自己的家。一次同学聚会,听说自从我进了城,雪儿读完初中后就没有读高中了,随南下的潮流去了深圳打拼。再后来她自己置了房,开了一家鱼?,过着她悠闲的生活。
供稿人 心齐